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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当年】儿时的年味儿

15年前 [12-18 16:28 周四]

 

儿时的年味儿

 

我出生于上世纪60年代末,那时候,物资匮乏,生活艰难,过新年是一年中玩得最开心的日子。

一进农历腊月,每天都能听到村里“嘣”一个“嘣”一个的炮仗响,空气里飘着或浓或淡的火药味儿,这是要过年的标志。年味儿渐渐有了。

随着新年越来越近,各家个户开始张罗着置办年货,村里也好搭台子唱戏,人们见面相互问候着,满脸的喜庆,村子渐渐热闹起来。

作为小孩子的我们,最大的愿望就是家里能给买一挂火鞭(炮仗),大人禁不住孩子的死缠硬磨,从有限的办年货的钱里挤出1毛两毛的来给买一挂,也舍不得放,得到年三十那天才从箱子底里摸出来,放上几个。总有人沉不住气,在还没到年的时候就放起来。那时候的炮仗,有飞上天再炸响的“钻天猴”,有在地上跑一阵再炸响的“地老鼠”,也有能让大孩子敢用手指捏住顶端不撒手就炸响的“小周鞭”。要是听到哪里传来很响的炮仗声,那一定是“雷子”的响声,是较富裕点人家放的,那可就盖了帽了。由于自己的炮仗有限,我们弟兄几个努力抵挡诱惑,常常来点阿Q精神:“憨蛋放炮仗,伶俐人听响儿。”很聪明似的。

每年腊月二十五这天,是生产队里杀猪的日子,要么一头,要么两头,每人能分一二斤猪肉过年。小孩子们头一天晚上早早睡觉,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听到猪的叫声就赶紧往外跑,去看热闹。不大工夫,生产队场院里早已聚集了好多人,大人小孩都有,跟开会似的。小孩子们都特别勤快,帮着拿柴,烧水,刷桌子,拿盆子,为的是表现好了,忙完以后能讨得一根猪尾巴,或者能讨得一只猪尿脬吹满气拿着满街跑,当球踢。跟杀猪的人关系近点的(赖不济也得是杀猪人的孩子或者队长的儿子,或者沾点堂兄堂弟之类的关系),才能讨得一个猪蹄或者几块剔出来的猪骨头,跟得了宝贝似的拿着跑回家,放开水锅里煮了,啃得溜光,再喝上几碗骨头汤——其实就是开水里漂着些油花——那个解馋呀!

那时侯,油炸面丸子也是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的,炸丸子是过年的一件大事,家家户户都要炸。好一点的,炸点鱼、面泡、藕夹。说是鱼,要么是花2毛钱买来半斤蚂蚱般大小的小鱼,要么买条咸鱼切成细丝,裹上厚厚的面糊;面泡也就是面糊里放上一个鸡蛋,搅碎了,炸出来蓬松一些,与死面丸子区别开来。丸子炸好了,左邻右舍总忘不了你送他一碗,他送你一碗。

渐渐地,村子里的香味儿浓了,到处飘荡着一年之中少有的气息。那时侯,我们都喜欢在村里大街上到处跑,为的是能充分享受各家各户里飘出来的种种香气。

记得那时家里炸好的东西,年三十那天吃一部分,余下的就放进篮子,高高地挂在屋梁上,预备招待客人。有一次,邻居的一个哥哥来找我商量去偷他家的丸子吃。几个小伙伴搬来桌子,摞上凳子,一个人在门口放风,他颤颤巍巍地上去。刚刚摘下篮子,突然,他母亲推门进来了,一慌张,他一下子摔了下来,丸子撒了一地,我们撒腿就跑……

儿时的年味儿,早随着岁月的流逝远去了,但那时的经历,就像一张张发黄的老照片,历尽沧桑,依然清晰地印在记忆的深处。

 

石宣家庭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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