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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暗访:黑网吧里满眼可见外来工子女(图)

15年前 [04-25 08:27 周六]
    2009年04月23日 来源:羊城晚报 
      昨天下午,番禺石碁镇一网吧,孩子们放学后结伴来玩网游 本报记者 宋金峪 摄
 

  羊城晚报记者接报暗访外来工逾本地居民20倍的番禺旧水坑村时发现:

  “儿子天亮才回家,晚饭刚过,又不见人影了!”家住广州番禺市桥东方白云花园的陈女士焦急万分,14岁的儿子一到周六便流连网吧深夜不归,她和侄子一起去寻找儿子,在离家几公里外的石碁镇旧水坑村,发现了一串串黑网吧。

  “从下午四五点钟放学开始,穿着校服、操着各地口音的学生便到那些黑网吧里玩游戏,周末更是要玩通宵。”心急如焚的陈女士与几名家长一同致电本报,“这些黑心老板怎么能赚这种钱?他们自己难道没有儿女吗?”

  昨天晚上,记者跟随陈女士来到旧水坑,发现隐蔽在一间间城中村居民楼内的黑网吧生意兴隆。

  关于黑网吧的报道已经屡见不鲜,揭露、曝光、查扣、整治……但“整风”过后,火热依旧。

  黑网吧对孩子的“魔力”究竟有多大?为什么黑网吧始终没有被铲除滋生的土壤?多部门轮番出台的政策措施,就丝毫不能“伤其筋骨”?

  学生通宵打“魔兽”,滴水不饮

  我们的车穿过旧水坑村整齐划一的厂房,进入了生活区,在村文化中心旁的颍川南路停下。天色已暗,穿行在狭窄肮脏的小巷,大大小小的网吧左右都是。

  这些黑网吧连门牌号都没有,有开在小间平房里的,也有开在大宅底层的,门面很小或用大布帘遮挡,屋内人头攒动。

  记者走进向西街一巷一间门面窄小的平房,里面闷热非常却“硝烟弥漫”,电脑前5个十来岁的学生并排坐着,玩兴正浓,额头上全是汗。墙上没挂营业执照,只在收银台前高悬着“通宵10元,一个钟2元,会员1.5元”的牌子。

  为求隐蔽,这些网吧门小窗小,里面没有任何消防设备,窄小的空间并排两行电脑,椅子紧紧挨着,不用大力很难挪动,中间的过道仅容一人通过。网吧老板操外地口音,他告诉记者,店面是租来的,不能随便改动,这样布局是为了能多放两台电脑。

  旧水坑村居住着大量外来务工人员,村里有不少提供长途电话服务的店铺,俗称“公话超市”。在村里主干道水濂大街扶南巷就有一家黑网吧,门口的招牌便是“××公话超市”,店门口摆着一台电话机,探头一看,玄机在内———里面是一家有近20台电脑的黑网吧。

  正在上网玩“魔兽”的学生小李告诉记者,他时常在这里通宵上网,滴水不饮。

  父母两周回一次,没人管我

  旧水坑是远近驰名的富裕村,里面常住人口只有600多户2300多人,而外来人口则高达5万多人,记者采访中也证实,光顾网吧的中小学生半数以上操外地口音。

  身穿金华中学校服的初二学生阿杰,就是其中之一。

  在小巷里,阿杰正和一个比他略小的男孩在各个网吧门口转悠,上前一问原来是兄弟两人:“我想找一个同学一起上网打游戏,估计他已经来了,我们又没电话,所以到处找。”

  记者问他们喜欢玩什么游戏,弟弟脱口而出:“我哥喜欢玩跑跑(跑跑卡丁车),我们三个人常在一起玩。”阿杰告诉记者,爸妈几年前就在广州一个工地打散工,自己和弟弟去年才来番禺,现在住在旧水坑村一间很小出租屋,爸妈两个星期从工地回来一趟,几乎不过问他们的功课。

  “爸妈每次回来给100元,我们自己掰着花。”阿杰说,为了省钱玩游戏,他们不吃早餐就去上课,周末就和同学来这里玩通宵,网吧凌晨两点后会锁门,我们就被锁在里面上网。”

  阿杰说,一起玩游戏的伙伴,大多跟他一样,没人管。

  附近士多的老板向记者反映:“常来的那几个学生,我都眼熟了,他们的父母都是干些杂活儿养家,偶尔也会过来找找孩子。”

  扎堆经营黑网吧,因为好赚

  看着这些扎堆经营的黑网吧,家长们都很疑惑:“打击黑网吧”的声音不绝于耳,黑网吧为何还如此明目张胆?

  有家长说这些黑网吧“打开大门”做生意肯定有人“暗中保护”,问及此事,附近居民大都支支吾吾,都说不知道或不愿说。

  来自河南的“摩的”司机张先生或许能知道个中缘由,“那些网吧的老板大都是外地人,向屋主租房之后就开起了网吧,开这种网吧很好赚。”他的妹夫就开了一家,已经有三四年了,“有人来检查时,妹夫会先接到通知不要开张营业。只要把门关上,在外面很难看出是网吧的。”

  陈女士问网吧经营者:“这里是不是合法经营?我儿子老是跑到这里上网,会不会有危险?”

  男店主爽快回答:“放心!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查。”

  记者昨天拨通了广州市文化市场综合行政执法总队举报电话,向法规室的一位工作人员介绍了旧水坑村存在多家黑网吧的情况,他表示对这些情况并不了解,但会记录在案,并将深入调查处理。

  黑网吧就像磁铁一样“吸”走了我儿子

  从外地过来的陈女士夫妇,已在番禺打拼多年,现在市桥经营一个摩托车店,衣食无忧。初二的儿子“鹏仔”沾上网瘾,令她痛心不已。

  陈女士说,鹏仔自从考上蔡边二中,就开始频频在放学后不按时回家,有时晚上听儿子接小伙伴的电话,经常会提到魔幻、魔剑之类的网络游戏名。逐渐地,鹏仔一到周末便以“去奶奶家睡”等各种借口彻夜不归。

  上周六,“鹏仔”再次不见人影,气急败坏的陈女士决定出门找儿子。鹏仔的表弟被“逼”泄密,“他估计去网吧玩游戏了”,随后带着姑妈去旧水坑的网吧找表哥。

  陈女士最后真找到了儿子,回家一番打骂,不过丝毫不起作用,没过几天他又去泡网吧玩游戏了。

  找儿子的次数多了,陈女士竟在水濂大街、向西街、旧村南路一带先后发现了上百家黑网吧,“以附近学校的中小学生作为主要客源,个别黑网吧甚至用免费上网一两个小时或者会员价等鼓励学生带自己的同学或兄弟到网吧来玩”。

  鹏仔的表弟志荣才上六年级,在表哥的带领下,早已成为“高级会员”。志荣的爸爸石先生说,从市桥的家到旧水坑的黑网吧骑单车得一个小时,儿子照去不误。他摇着头说,“黑网吧就像磁铁一样把儿子‘吸’走,管都没法管”。  □本报记者 吴彤 实习生 唐学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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