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

是教本能,还是依靠本能

15年前 [11-18 17:48 周二]
是教本能,还是依靠本能
2008-10-16 10:41:33 郭思乐 养成教育总课题组

  狮子知道在攻击山羊时首先咬住对方喉咙,为何?是因为它们得到过这样的教导吗?是因为它们理解了其中的原理吗?不是。山羊的喉管连结呼吸和动脉的原理“有一匹布这么长”,足可写一本书,我们当然不会认为狮子们需要读这本书,它之这样吃食依靠的是猎食的本能。
  回观人类就不同了。开句玩笑,人们没有谁特别喜欢咬鸡脖子,因为人类有智慧和工具,可以实现更高级的猎取和用餐。语言和智慧使人类成为万物之灵长,这使我们毫不怀疑人所依靠的不是与其他物类相似的本能,而是在此本能之上的大幅度改进,并辅以学习和教育。
  问题也就由此产生了----我们始终缺少这样的精神准备:人类在进化中失去了某些本能,例如爬树和对付坚果,但却生成了另外一些更高级的本能。我们赞叹人类所有的思维和语言文字推理的成果,却把事情归结到外界的输入或教育,并没有想到它的核心仍然是我们的新近生成的本能(所谓新近,也有若干万年的历史了)。尽管0~3岁幼儿的语言现象无数次地证明这种语言本能现象的存在,我们还是要在教育中,煞有介事地把许多生命的现象看成是可教之物,让孩子们去学习许多他的本能领域的事情,就像狮子先生教小狮子咬喉管的理论一样,我们即使造成了巨大的浪费和困难也不自知。这弥漫到我们的研究和实践之中。这就是我们想要揭示的问题。

  牛喘气的学问
  老牛拉磨时呼呼地喘粗气,青蛙博士对它进行研究,认为这是一种美丽的劳动诗篇,它的形态重复不断,表现了排比关系。他的结论是:会喘气的关键在于学习排比句的知识。青蛙据此给小牛上课,教他调息、排比,喘气,但小牛一直喘不起来,焦躁,待青蛙博士一不留神就跑了出去,回来时青蛙见他气喘吁吁,甚喜,把它算作学习排比句的成果。接着排比句被列进青蛙的喘气教材,岁岁年年,用供教学。后来,有好事者通过对牛弹琴了解到,牛喘气之所以出现排比现象,其实是因为拉磨费劲,喘一口气不够,不得不一直喘下去,它是生命活动中的一种,并非教学的结果,甚至不是学习的结果,更与学习排比句无关。
  犹如放鞭炮吓着自己,这个自创故事使我反吃了一惊。因为它可能蕴涵着对今天教学问题的某种不小的发现。我们的教育教学可能在追逐着、热心着、集体无意识着,去教孩子们本能就可以知道的事物,踏破铁鞋,去寻觅得来全不费功夫的东西。我们对孩子们自己就学得会的东西,在他们生命中就蕴含的东西,偏要去教。
  比如,我们上语文课的一首诗歌,立即想到要教学生欣赏诗歌的方法,原因是我们认为,学习诗歌就要学点诗歌以外的什么,例如方法。有了方法,就可以更深刻地理解和欣赏诗歌。但事情并非这样。我们爱诗、写诗、读诗,是因为诗打动了我们,而不是因为把握了欣赏诗的方法。我们可能在与诗打交道的时候想到别的,但对于诗的欣赏和写作来说,没有什么比生命的感动更直接、更强烈的了。
  人们感受母爱,感受爱情、友情,是生命地,而非方法地----即使有方法,也是嵌在各人生命里,不能提取出来。比如刘禹锡写“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似乎说到了他产生诗情的方法,但同样是他,写了“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情)却有晴(情)”。因为什么呢?因为他头脑中终日盘旋着那若即若离的爱情,而不是想起了拟人法或“比喻句”,更不是想起了“以鹤引诗”的方法。无人可以教刘禹锡做他自己的诗,包括他自己,因为他不能有意识地、理性地教自己感动。而做诗的方法不过是感动的一种闪亮,这种闪亮是什么形状,用理论来固化它的意义不大,因为它既不是事情的本质,又不能迁移。当然,如青蛙博士所热心的排比句一类,是连方法的层次也达不到的,那只是一种表象的描述。它可以让小牛知道,但无论如何不能成为喘气的基础。
  进一步的思考是,我们可以给人以文字符号的启蒙,从深的层次说,却不需要也不可能教人怎样阅读,教人写作,教人如何解释词语,教人悟到一个新的难题的解法,除非教他依葫芦画瓢,因为这些都是涉及本能的疆域。比如,我们不能说清楚什么是数学的点、线、面,也说不清物理的力、时间和空间是什么。我们可以用这些词语,却不能解释它----并不是不存在解释,而是这种解释说不出来。
  一次,我问一位物理老师什么是力,他说,两个物体的相互作用就是力,我说,马路上走的两个人在谈恋爱,他们也在相互作用,那也是力吗?他想想笑着说,那是吸引力(亏他想得出来)。一个小女孩在三年级,老师在考试中出的词语解释题是“摆手”和“胸口”。“摆手”好说,什么是“胸口”?说不清楚。我自己在爬上黄龙山之后,才知道胸口就是“爬到海拔3000以上会疼的那个地方”,我这个感悟,说出来大家都会拍手赞成,但如果考试这样答,大家也会一致举手赞成扣分。这样我们就陷入了鲁迅说的立论的困境之中:
  “我愿意既不谎人,也不遭打。那么,老师,我得怎么说呢?”
  “那么,你得说:‘啊呀!这孩子呵!您瞧!多么……。阿唷!哈哈!Hehe!he,hehehehe!
  当然我们所说事情的性质和鲁迅的不一样,鲁迅是“真话不可说”,而我们这里是“真话说不清”。但解决的办法倒是一样的:就是不把它特别取出来说,为此,还要加上不要统考它。让孩子们对这些词语只使用而不解释,让他了然于胸,让他在不用的时候,由着本能把它放在什么地方----“千条线,万条线,落到河里都不见”;若果要用,思如泉涌,感而悟之。比如,我们把语文的教学从教语文“基本知识”转向语文实践。
  过去我们在教学中,有一个客家话说的“画公仔画出肠”的情结,为了刻画本能就能达到的东西,总结了许多方法和原则,言之成理,井井有条,絮絮叨叨,却于事无补。我们一直没有注意到,我们其实无法教人之本能,如同我们不能、也不需要教孩子入睡一样,你教他入睡,

石宣家庭教育

返回

您尚未登录系统